微型小说:我的初恋 | 作者:袁南成

  作者:袁南成

  “老板,有香蕉、苹果卖吗?”,我正在儿子店内忙碌,突然间一个甜润的声音从门外飘入的我耳里。我头都没抬应声说:“明知故问啊!看看招牌。”

  “咯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在门外笑出了漩涡:“老板,有呢!”

  我循声看去,一个中年女人左脚踏在地上,右脚踏在一辆粉红色电动车上。头戴太阳帽,上穿鹅黄色衬衫下穿黑色紧身裤,高挑的身材显摆出几分姿色,瓜子脸上轮廓分明的刘海,微风撩起,露出清瘦白皙的脸蛋,楚楚动人。她笑容可掬勾魂似的望着我。

  “老板,不认识还是在欣赏我的姿色?”她抿嘴一笑。

  “哦哦!是你呀——阿喜。多年不见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贵人多忘事呢!不想让我进去看一看。”

  “当然可以,欢迎光临。”

  话音刚落,她已到我面前。我忙请坐递茶。她那薄薄的嘴唇牵动脸上两个圆圆的酒窝,羞涩地说:“有钱人大三十啊!瞧不起我这乡下妹子了。”

  “不敢,挖苦来了。”

  她微微偏过头,唏嘘了一下,有些伤情地望着我。显然脸上藏有几许怨恨与惆怅,眼帘内慢慢渗透红色,娓娓地说:“不怪你,只怪我命苦。”

  以前,我与她是同村的,我比她大两岁,她住村北,我住村南。读中学的时候,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学年,确是在同一个学校。那时十八岁的她如出水的芙蓉,矜持的笑容似花朵绽放,娇滴滴的语调让人沁人心脾,醉人陶心。偶尔与她相遇,好似明眸如触电相碰,心似六月的骄阳灼烧。我主动问好,她忸怩回答。虽话语不多,可心犀相通。随后我让她去外面走走,临别,她约我周末去她家玩。

  以后每当下午放学,她就在校门外等我,牵着我的手,不是去田野阡陌小路上溜达散步,就是去森林中间嬉戏打闹。一次,我们在林间绿茵茵的草地上,依偎在一起,亲昵着,谈论着,陶醉着,聆听对方的心跳。突然她惊叫起来:“哥哥,我们的心跳韵律怎么一样?”

  “哈哈!这就是爱的共同体。”低头给她一个激情的吻。温馨的笑声荡漾在树梢,萦绕在美丽的彩云间。

  每到假日,她陪我一起逛街赏景,给我买吃的,用的,穿的,有时让我很尴尬,她瞅我一眼说,谁让你是我心上人的。

  数年后,在我与她谈婚论嫁期间,一个皓月的深夜,我在酣睡中隐约听见敲窗玻璃的声音和呼唤声,忙起床开门:“是你?这么晚了过来干嘛?快进屋。”我说着,拉着手进屋坐在床沿边。她啜泣着告诉我,她父母不同意这婚事,并不让我们再见面了。

  我当时心平气和地安慰她,其实,心在呐喊,灼痛。

  阿喜的父母就她这一个丫头,她毕业后学了一门裁剪手艺。她父亲是村干部,叔叔是乡里的干部,给阿喜说媒的人踏破门槛。而我兄弟姊妹多,家庭贫寒,地位低微竟成了我婚姻的坟墓。

  几天后,她独自提着鼓鼓的布袋来我家搂着我说:“再不走了,住你这里。”我兴奋地跳起来,紧紧抱住她旋转,说:“好啊!”www.32ht.com

  阿喜的离走,她父母慌神了,到处找不见就找我要人。我也装作惊讶的回绝了。

  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在看书,她在陪我。突然听见外面乱哄哄的,旋即有人叫:该死的滚出来!我见势不妙,让她迅速避一避。话音刚落,一群人破门而入,手里拿着棍棒站在我们面前,没等我开口,恶狠狠的骂声叫起:“还说不知道,今天人赃俱获看你怎么说。”话刚落地手就扬起劈脸朝我打来,“啪啪”的耳光让我脸发麻,头嗡嗡响,眼冒金花。她跑到我身边抱着我,眼泪哗哗地说:“不怪他,要打就打我。”

  我父母,哥哥,邻居赶来见状也发怒,与他们争吵起来。我用力将她推在身后挡住,厉声争辩,你们来势汹汹是来说事的还是来打架的,真想棒打鸳鸯,好!来!后来,村干部赶来才制止住……

  后来我在城里找了个工作又成了家,她嫁给了一个村干部的儿子。她懒性的丈夫整天游手好闲,自己步入堕落生活……

  “阿喜,还买水果吗?”我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回过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淡淡地笑了笑说:“我做了一个粉色的梦,如果当时人不那么封建,如果父母不是那么固执,也许……”她说完,轻轻的笑了。

  我依旧傻傻地望着她,发现她笑得还是那么美,那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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