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小说:三揍妻 | 作者:黄兴洲

  作者:黄兴洲

  推独轮车卖瓦罐盆的苏北蒋三和一个推车卖山东黄姜的董四住店住在同一个房间,晚上一起喝酒。

  董四是三十多岁的鲁南汉子,刚端起酒杯,“啊嚏!啊嚏!啊嚔!”一连三个啊嚔,打的鼻子眼泪都出来了。

  蒋三问:“你怎么啦?”

  董四说:“孩他娘在家八成又叨咕我了。”

  蒋三说:“弟妹在家想你了,出来十几天了吧?卖完这车姜该回去了。”

  董四说:“就是,就是,每次出来她都想的不行,老叨咕我,她一叨咕我就打啊嚏。”

  蒋三心想:“人家出门在外,妻子在家老想着,我那个妻子从来不想我,看我回家不收拾她。”

  卖完瓦罐盆,回到家按倒妻子就揍。妻子被他糊里糊涂一顿打,心想:“难说我跟徐老二睡觉的事他知道了,不可能啊,徐老二每次卖针线到家来,俺俩都是白天办完事他就走了,没走露风声啊?八成有人嚼舌头让他怀疑了。捉奸拿双,他又没抓住把柄,不能白挨。”

  妻子挨了打不服,泼口骂蒋三:“你是狗东西,发什么酒疯,凭什么回来就打我,又赔钱了还是让哪个狐狸精迷昏头了?”

  蒋三说:“我辛辛苦苦在外挣钱,你在家连想都不想我,不该挨揍?”

  妻子心想还是这么回事,就不买男人的账,又骂:“你个憨熊,怎么知道我在家没想你,我白天想,夜里想,想有什么用,谁知你在哪?你有什么根据说我没想你?”

  蒋三说了董四打喷嚏的事,妻子悬心放下,心里想了个主意,想打喷嚏好办。对男人说:“下回你再出门,我天天叨咕,想你、想你行吧。”

  蒋三本来也是瞎喷的,无理取闹,觉得错怪了妻子,夜里床上戏演了一出又一出,直累得不能动了,心想:“我教你记住想我的好处。”

  过几天又出门贩瓦罐盆去了,临走对妻子说:“想我就多叨咕几次,我只要打喷嚏就知道了。”

  蒋三到瓦罐盆窑上装了一独轮车货,推到山东沂蒙山一带去卖,这天真热,蒋三推车上岗累得满头满身都往外淌汗,头发上的汗水淌到眼里,睁不开眼了。

  他用车袢稳住车把,右手从裤带上拽下汗巾擦汗,一股刺鼻的辣味直入鼻腔,接连“啊嚏,啊嚏”打个不停,光顾打啊嚏,一不小心,独轮车倾倒在地,只听哗啦啦一阵响,一车子瓦罐盆全成了碎片。

  看着一地碎片,蒋三疼的直打哆嗦,张口骂到:“臭女人早不想晚不想,偏我车上岗你想,瞎叨咕个鸟,我这怎么了啦!”

  瓦罐盆没卖,身上没有本钱去窑厂推货,只好回家。到家后二话不说,按倒妻子就揍。

  妻子心想:“坏事了,换洋火洋针的下半夜鸡刚叫就走了,这个死东西怎么就回来了,好险,没碰着。”

  没逮着就不认账,张嘴就骂:“你个挨炮的,又凭什么打我,我天黑想你到天明,嘴都叨咕干了,还让我怎么想?”

  蒋三打够了,气喘吁吁地说:“你个臭女人早不想晚不想,我推车上岗你在想,我打啊嚏把一车货砸碎干干净净,这回赔大了,不该揍你吗?”

  妻子心里好笑,嘴里不服,还嘟嘟囊囊乱骂。知道是自己朝丈夫汗巾上沾的辣椒面有效了。

  她强词夺理反驳丈夫说:“你不打啊嚏吧,说我没想你,家来揍我,打了啊嚏吧又嫌我想你还揍我,我可该倒楣了,下回死在外边我也不想了。”

  这句话刚出口,蒋三又气地一把抓过妻子的头发摁在地上狠命的打,边打边骂:“臭婊子,咒我死在外边是吧?我躭误你养汉子了?还是跟你有仇?”

  女人自知失言了,让丈夫打一顿出出气吧,但是丈夫越打越上劲,她可受不了啦。忙喊儿子:“孬孩,我让你爹把我打死了,快来拽住你爹。”

  儿子不知上哪玩去了,亏邻居二嫂子跑来把蒋三拉开。

  蒋三气咻咻从妻子盛钱的瓦罐里拿出钱,又要出门贩货去,临走前发狠说:“不准你再叨咕我,我要再跌倒了,回来就休了你散熊。”

  妻子挨了三顿揍,知道这回十天半月丈夫不会回来,皮疼心里痒,打扫院门等着货郎上门来叙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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