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三识湘西 文/王炳侠

  文/王炳侠

  初识湘西,是通过多年前看过的一部叫做《乌龙山剿匪记》的电视连续剧。那绵延横亘的崇山,那突兀参天的峻岭,湘西这独特的地貌就够让人新奇的了,再加上匪患频仍,“钻山豹”之类的土顽匪霸本来就够狡猾诡诈阴险狠毒的了,又盘踞在易守难攻、易藏难寻的千沟万壑中,剿匪工作面临异常困难,重重阻力。为安抚良善,人民子弟兵凭着一腔热血和令人钦敬的大无畏胆略,与土匪斗智斗勇。剧情也就迭宕起伏,扣人心弦,引人入胜。

  虽然多年过去了,只要谈到湘西,就很自然地联想到那部电视连续剧。这也许不仅仅是艺术的魅力,还是具有独具特色的民俗乡情所致吧。至于为什么,湘西成为“匪患”之地,根本顾不上去分析,对电视剧中出现的湘西美景更顾不上去赏,只顾得上随着剧中情节或喜或悲或怒。还是在安徽上学时,听一个湖南益阳的同学讲,那个地方挺好的,人好,景也好,并用“一部水浒传天下,无不识古沧州”做比喻,沧州果真是荒凉之地嘛。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识湘西,是通过辣妹子宋祖英那俏丽的风姿及其美妙动人的歌喉。《小背篓》、《辣妹子》、《好日子》、《兵哥哥》、《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十八弯水路到我家》、《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湘西的山美,水美,滋润出了出了这么一位土家族的妹子,不但人长得美,而且还有一副百灵鸟般清丽美妙动人又醉人的歌喉,常听常新,常赏不厌。真应了那句老话——“深山出俊鸟”。一部《芙蓉镇》,让自己对湘西更有进一步认识。

  大学同宿舍的老六就住在宁乡县。与刘少奇相邻。酒酣之余,老六就吹,到湖南应到两个地方,一是伟人故居,一是湘西。只可惜,在学校时,老六几次相邀,终未成行。

  三识湘西,是五月事。我平生第一次来到洞庭之南的三湘大地,来到古老而又神秘、山清水秀风光旖旎的湘西。拜别一代伟人故居,匆匆向湘西赶。透过汽车,放眼看去:农夫挽裤脚过膝,高扬鞭子赶着一对弯弯犄角的水牛在泥浆混浊的水田里犁着;屋外、村旁,路边,田埂,甚至是石头缝隙,有点土星儿就长一蓬茂草,有点儿空地就长起一丛或一片茂树。

  车子于凌晨时分,停在凤凰古城。尽管如此,自己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为了第二天的凤凰之旅,才只是在半睡半醒之间,渡过了三个小时。

  同行的人们都去尽赏古城美景了。或听从导游的安排去购物,或者在沈丛文、熊希龄古居拍照去了。真正到了古城,我却没有了幸趣,只是在小城的古道上慢慢行走,累了,就独自坐在小城的母亲河—沱江边,看着江水流逝,没有了刀光剑影,没有了鼓角争鸣。一切都好象在梦中。慢慢地,透过江水,透过吊脚楼,在这小城中竟品出了“湖南人一忧千年”真谛。

  湘人自古“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历经劫难,孜孜追求,奋发图强,一忧千年。屈原忧,贾谊忧,柳宗元忧,范仲淹忧,王船山“七尺从天乞活埋”,还不忧?魏源、曾国藩、左宗棠、谭嗣同、黄兴、蔡锷、宋教仁、陈天华,到后来,毛泽东、刘少奇、彭德怀、胡耀邦、朱镕基。一百多年来,哪个有血性的湖南人不忧国忧民。左宗棠说“身无半亩,心忧天下”;毛泽东说,“身无分文,心忧天下”。一个“忧”字高度概括了湖南特殊的地理文化、贬谪文化、战争文化、民族融合文化和移民迁徙文化忧患意识的千年积淀。我想上面所列的里面,应该也有湘西人。

  真是有了这一“忧”,才有了湘西人过赶年的传说。过赶年是土家人最为隆重的节日,即按农历比汉人提前一天过年,月大的腊月二十九晚上过年,月小在腊月二十八。

  土家族人提前一天赶着过年,故称“过赶年”。土家族人为什么要过赶年呢?传说明嘉靖年间倭寇入侵中国,永顺土司工彭翼南奉命出征,他率领士兵三千,提前一日过了年奔赴前线,大败倭寇,立了“东南战功第一”。为了纪念这次征战胜利,同时,也为表达广大民众对抗倭将士的深切怀念,永顺县土家族人就定在腊月二十九(或二十八)过年,这种“过赶年”的习俗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的历史。

  大清朝末期,平定新疆、收复伊犁,开展军屯军垦,经营西北近代工业,经办洋务,创办南洋水师,动用部队抗洪救灾,经营和保护台湾,甲午中日战争开赴辽宁抗日,有湘西人的影子。冥冥宇宙中是什么力量把湖南与祖国的大西北紧紧联系?不得而知,湘乡人宋希濂统领驻疆的国民党军队达三年。据《宋希廉自述》记载,宋希濂的曾祖父在左宗棠手下任甘肃的知县。宋希濂离开后,陶峙岳继任,新疆和平起义的力量之一就是以陶峙岳为首的一批湖南将领;共产党方面,彭德怀统帅西北野战军,一兵团由王震领导,二兵团由许光达领导。

  推翻大清后,在或激昂或无奈或痛苦的选择中,湘人经历了分裂、蜕变、重组直到大融合一系列极其复杂的过程。北伐初期,湘军在国民军八个军中占有三个军,可谓举足轻重,北伐第一阶段取得胜利之后,随着国共分裂,湘人也四分五裂,导致湘军的衰颓。在以后的岁月里,从湘军行伍走出了毛泽东、彭德怀和贺龙等。

  抗日战争时期,不论哪个阵营的湘军,都冲杀在抗日的前线。在淞沪会战中的湘军部队一样全军动员、前赴后继、毫无私心。湘军将士上阵杀敌,常说“来生再见”,便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老湘军“要死卵朝天,不死变神仙”的风貌犹存。

  八年抗战历经22次会战,其中的7大会战发生在血性的湖南。常德会战、衡阳会战、湘西会战、四次长沙会战都是恶战,歼敌数量占国军八年抗战歼敌数量的一半。为防物质财产被日本所得,竟把繁华的省会长沙烧了个精光,损失之重为八年抗战全国之冠,是唯一被全毁的城市!难怪第三次长沙会战大捷后,蒋介石要乘飞机在硝烟未尽的长沙上空盘旋数圈并动情地说“湖南民气强悍,灭中国除非灭湖南!”

  为了保障滇缅公路,36万中国远征军将士远赴滇西缅北,殊死御敌于国门外。有关资料显示,滇西远征军中湖南将领占了2/3,组成远征军的两个最重要的集团军(第11、20集团军),其总司令宋希濂、霍揆彰都是湖南人;第11集团军下辖第六军军长黄杰,湖南长沙人;第六军下辖新编39师、预二师,其历任、后任将领如陈明仁、成刚、洪行、彭劢等,均为湘籍。

  建国初期,万名湘西汉子赴朝作战时。在著名作家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一文中写到的十分惨烈的松骨峰战斗牺牲的烈士中,就有近一半是湘西汉子。

  正是有了一代又一代湘人,应该说也包括湘西人的奋斗。湘西的后代们不用再为饱受欺凌而忧,开始慢慢地过上了好日子。在他们的心目中,湘西的景也才更美。越来越多的人,来这小城旅行,看吊脚楼,赏一代大家沈从文的旧居、品银饰。只是遇到国家危难,这些“豹哥”的后代还能为国“赶年”。

  听人说,土家族小伙儿和姑娘都是用对山歌来谈情说爱订终身的,很浪漫,很有情趣,也让人感到很好奇。李琼的一曲脍炙人口风靡大江南北的歌儿——《山路十八弯》,就高亢嘹亮声情并茂地唱出了“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串对串。十八弯,弯出了弯出土家人的金银寨。九连环,连出了土家人的珠宝滩……弯弯环环,环环弯弯,都绕着土家人的水和山……这里的山歌排对排,排出土家人的苦和甜;这里的山歌串对串,串出了土家人的悲与欢……都连着土家人的梦和盼。”

  只是苦于时间短,没有欣赏到在竹排上、在树下、在吊脚楼上,湘西阿哥与阿妹的对歌。

  一趟湘西行,让我近距离在认识了在小街上行走的湘西阿妹,更真真切切地认识到了成功、强霸、智慧、个性、复杂为性格的湘西汉子。

  真心祝福湘西阿阿哥阿妹的梦圆,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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