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消失的邳州方言

“秃子”

　　文/王永平

　　最近在看邳州图话，老师们写的一篇篇关于邳州方言的文字，仔细揣摸这些词语，很有意思。

　　远离故土多年，还能看到听到这些泛着浓浓乡情乡音且温暖的字眼，倍感亲切、踏实。

　　记得一则用家乡方言调侃的段子：说是有一头小猪(zhui)，一天到晚(wai)这触了触了，那触了触了，渴了，一溜斜歪跑到汪沿(yai)边(池塘)喝水(fei)，困了钻在柴火(hu)垛旁睡(fei)觉，还喜欢嚼甜秫秸(fu jai)。

　　很久以前，自己因方言还闹了个笑话，现在想起来仍是忍俊不禁。

　　十五岁那年秋天，我第一次到甘肃天水走亲戚。我姑母的家在渭河边的北道镇上，就在天水火车站旁边。

　　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车，晃的我晕头昏脑，好不容易盼到站了，下车时脚步都发飘，将近晚上十点钟了，那时的天水站还没有改造，模样陈旧，过了简陋的检票口，穿越人来人往的广场，我拖着行李来到姑母单位，姑母正好上夜班，我就坐在休息室里等她下班一起回家。

　　夜色沉沉中的火车站，旅客真多，背着大包小行李，步履匆匆，不知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姑母给我倒了一杯开水，我接过来刚要放到前面的茶几上，两个旅客进来问路，匆忙间差点打翻了我的水杯，我吓得赶紧躲：“忙什么呢，秃子你!”

　　那两个人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却把坐在一旁的姑母逗的哈哈大笑，看那俩人的表情，一种莫名其妙被戏弄的感觉。

　　待那俩人走远了，姑母说：“出门在外，不要说方言，一定要说普通话，大西北民风彪悍，和咱们内地人不一样，不要惹着他们。刚才那俩人还以为你说他们是秃子呢。”

　　这“秃子”从字面上看就是头顶没毛，秃顶的意思，而我说的“秃子你”则是咱家乡方言“烫着你”的意思，“秃子”就是“烫着”，此“秃子”非彼“秃子”!

　　看看，不是家乡人，难懂家乡话不是!

　　眼下时代瞬息万变，乡镇正在加快城市化的步伐，随着乡村的消失，祖祖辈辈代代相传的邳州方言也在慢慢地被蜕变、同化、甚至消失，回到故土，基本上都听不到这些声音了。

　　也许，在老家，也不一定有人能听得懂“秃子”这两个字的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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